A.Dolittle

write drunk, edit sober

【盾冬】偷心(1)

同样关乎支持、理解与爱,但友情从来不用偷。

风格:MCU原作向
注:初次创作,请多担待。谨以此文诠释我心中的盾冬爱情,就像拼贴被导演剪掉的废片。
Spoiler:本章含甜甜的芽詹

正文

一、
和平年代的人提起战场,常将一切与之相关的事物想象得沾满血色,一件战衣、一杆步枪,一块怀表,甚至一家小酒馆。然而阵阵爽朗的笑声从那个氤氲着昏黄灯光的房间中传出,给舍费尔啤酒浅淡的味道也添了些暖意。在吧台的一角,黑胶唱片携着留声机毫不谦虚地唱着赞美歌,“There’s a tavern in the town, in the town……”穿着深绿军装的青年们三五成群,在吐出烟圈的间隙拍着桌子笑闹,似乎忘了迎接他们的不是舞会,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啊哈,你是认真的吗查理,小甜心璐璐拒绝了你你很意外?以为自己是队长吗?”小个子威廉用酒杯碰了一下查理结实的胳膊,军装在他身上有点松松垮垮,但他黑色的眼睛总是直率而诚恳,就连调侃别人时也是这样,那让巴恩斯中士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冲他裂开嘴角,当然他还有一头值得炫耀的金发。

“上次你非要玩队长的盾牌,使了半天劲拿起来多久?有两秒钟吗?你当时的表情好像在生孩子。”哈尔立刻挤到威廉身边跟着起哄,大块头的查理在周围的大笑里有些脸红,他仰着脖子喝干杯里的酒,然后双臂撑在桌子上,有点神秘的眨了下眼睛。

“知道队长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才不光是那什么血清!你们谁也没见过队长跟哪个姑娘在一块吧,嗯?”查理挑着眉笑了一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队长把那部分精力积攒下来,自然比咱们神勇——”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队长没跟姑娘睡过!”“那威廉也还是个处男呀,他可跟队长查的远呢!”桌子上顿时热闹起来,有几个激动地站起来的年轻士兵被查理按回了座位。

“得了吧傻小子们,这可是我路过博士帐篷的时候亲口听他说的!威廉是因为他没有血清,二者缺一不可!至于队长有没有喜欢过姑娘,你们问问亲爱的巴基就行,队长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巴基很喜欢跟士兵们聊史蒂夫,他总是笑眯眯地听他们回忆史蒂夫战前动员时慷慨陈词的片段,再满怀醋意地抱怨军营里所有漂亮妞儿都暗恋美国队长。他喜欢头头是道地给士兵们讲述史蒂夫在布鲁克林小巷里一个人单挑比他高出两头的恶棍的故事,还要添油加醋地说家乡的女孩子都排队等着史蒂夫大画家给她们画肖像。偶尔史蒂夫也会来,坐在他旁边,巴基就揽着人的肩膀声情并茂地描绘由他改编的《英雄史蒂夫传》。当队长实在不好意思地推着他说“哪有这回事?”,他再用力捏一下史蒂夫的脸蛋,“笨蛋史蒂夫,什么事都得巴基哥哥帮你记着!”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讲过瘦小的史蒂夫曾经被一伙叛逆青年塞进街边的垃圾桶,也没讲过每一次他精心策划的四人约会史蒂夫在姑娘淡漠目光里受到的冷遇。

“去你的吧!”巴基摆着手挥开凑上来的查理,“我上哪知道史蒂夫睡没睡过姑娘!你觉得我是他的床垫吗?”天,他的史蒂薇甚至没和女孩吻过。巴基明白自己应该为他最好的朋友感到难过,但他没有感受到像想起史蒂夫被揍的鼻青脸肿时那样清晰的心痛,但同样不愿意把这样的事情公之于众。

“那巴基你说说队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威廉在一旁眨着眼睛问他。

“哈,史蒂夫那个傻瓜——”突然他的左肩被用力地拍了一下,“又在编排我什么呢,中士?”巴基也不惊,熟练地伸出右手把一身戎装的史蒂夫扯到身边坐下,拖着声调问“英俊的罗杰斯队长,您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呀?”

除了史蒂夫以外,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开始抢答这个问题。“是不是像费雯丽那样的女孩?要美的颠倒众生。而且我好像记得队长说过喜欢《乱世佳人》”“你记错了,那是巴基说的。我觉得队长更适合英格丽褒曼,端庄典雅,十足十的队长夫人!”“别忘了凯瑟琳赫本,队长夫人当然得是美国人。”仍然是查理的大嗓门压过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嘿,谁说队长就非要喜欢那些戏子?咱们军营里明明就不缺美人,那个女翻译员瑞恩不就很美,听说是高中毕业来的,懂的不少呢。”

一旁的威廉突然攥了攥拳头,有些紧张的扭头问史蒂夫,“队长,你喜欢詹妮弗吗?”巴基含着笑看了他一眼,史蒂夫也一愣,旋即回答“詹妮弗·瑞恩女士吗?的确听说她的履历十分出色。但是不,威廉,我并不喜欢她。”

“放心吧威廉,如果世界上还剩最后一个不说谎的男人,那就是史蒂夫了。”巴基抿了口酒,慵懒地舔了下嘴唇,眼角的笑也含了三分醉意。“那么队长,除了漂亮端庄,你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求?”巴基话没说完,周围的士兵就开始摇着史蒂夫的胳膊起哄,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好吧好吧,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而且你也知道,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正直善良……”教科书般的答案同时激起了周围的口哨和嘘声,有人起哄地鼓掌“瞧队长这思想觉悟!”,也有人不满地咂舌“这算什么回答?”而这句话却像羽毛拂过巴基的心脏,他连忙咬住了嘴唇。

正直善良……

那是史蒂夫母亲去世后他们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巴基兴高采烈地拽着史蒂夫回家庆祝他一年里最喜欢的一天,曾经他唯一的遗憾就是史蒂夫必须要回家陪母亲共度圣诞夜。他不止一次地问巴恩斯夫人“可是妈妈,为什么我不能邀请史蒂夫和他妈妈搬进咱们家里?罗杰斯夫人可以住在客房,史蒂夫就和我住,或许比在他们自己家里还舒服——”“巴基,这很没有礼貌,你这样说史蒂夫和他妈妈也会很难过……”他吓得不敢再提,但仍觉得委屈,天知道他没有一丝一毫不尊重史蒂夫和他母亲,只是他们的房子很小很冷,史蒂夫又总是咳嗽。

然而史蒂夫却在正式开餐前告退了,他一遍遍地感谢巴基全家的热情挽留,最终收下了巴恩斯夫人塞进他怀里暖烘烘的覆盆子蛋糕和印在他额头的一个吻。巴恩斯夫人明白史蒂夫比同龄人敏感又坚强得多,他怕自己藏不住的沉痛怀念破坏了另一个家庭的快乐,同样她并不意外史蒂夫走后巴基的心不在焉,她的儿子如坐针毡地挨过四十分钟就抱起两个盒子冲出了家门,边穿鞋边宣布今晚要在史蒂夫家住。

巴基“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门,还是没耐心等史蒂夫来接他,从地毯下取出备用钥匙用力拧开把手,差点撞在迎过来的史蒂夫身上。“史蒂夫你真是个混球,我都还没把礼物给你!你有没有吃饭呀?”

卡其色的桌布洗得有些掉色,餐桌上放着一小块鸡排、一杯橘子汁还有那个大大的覆盆子蛋糕,上面红艳艳的酱汁和鲜嫩的果子还完整如初,显然单人晚餐刚刚开始。巴基坐下的功夫,史蒂夫已经又从厨房端出了一副餐具,切下一大半鸡排放进盘子里端给他。“我在家吃过这些了”巴基用力地把东西叉回史蒂夫盘子里,“现在我只想吃蛋糕。”说着大方地切下一块放进嘴里,眯起眼睛冲史蒂夫笑。“那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十三岁的史蒂夫比巴基矮一头,瘦得像竹竿却体贴得像个大人,巴基觉得之所以大家总说是他在照顾史蒂夫完全是因为对方病倒的时间比健康的多出太多。

嘴里塞满了蛋糕,巴基鼓着腮帮子费力地拆着礼盒,这是史蒂夫一早晨就送给他的礼物,而他却一直惦记着今年要在自家装饰的圣诞树下把礼物交给史蒂夫。那精巧的蓝色蝴蝶结漂亮地跟他做对,却被肉呼呼的笨拙手指蹭得有些泛油了。吊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打在墙上,映着脑门上一小撮碎发晃晃着像小鹿尾巴,史蒂夫看得笑出了声,赶紧抱歉地上前帮他解开了带子。“你就是故意弄这么复杂的扣子显得我笨,不过好歹你不送我巧克力了。”

去年圣诞,史蒂夫送了巴基一小盒连包装纸都精美异常的巧克力,再三追问下才承认是自己偷偷在每天晚饭后给那家小店铺擦了一个月的玻璃换的,之后不出所料地发起高烧。巴基气得坐在史蒂夫床边不肯去上课,“你当我是小姑娘要你送巧克力吗?12月的布鲁克林比南极都冷,而且怎么可能要打一个月的工才够买,这东西哪有这么值钱?”史蒂夫的嗓子哑了,低低地问“不好吃吗?你上个月就说想吃的。”巴基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根本没说过!见鬼,我还说月亮好看呢你怎么不去摘呀?不就是巧克力吗,笨蛋才觉得好吃!”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想吃这种巧克力,他每天都和史蒂夫一路回家,途中路过的玻璃橱窗里总少不了各样新鲜的小玩意,不乏昂贵的比利时巧克力或是锌兵模型,而史蒂夫时常沉默,还不允许他异想天开地觊觎一下沿路的风景吗?巴基觉得这和赞美月亮没什么区别,所有这些根本不是大萧条时期普通家庭能够负担的儿童礼物。

那时罗杰斯夫人不得不去工作,巴基守了史蒂夫一天。他端着水杯看史蒂夫皱着眉吞下棕色的药水,从口袋里变出一块巧克力塞进病人嘴里。“唔,我觉得挺甜的呀巴基——”史蒂夫的样子有点疑惑,“哈哈我说了嘛,笨蛋才觉得好吃!”那天,巴基先逼着史蒂夫发誓再也不许偷偷打工给他买礼物,又干脆让他发誓不许出去工作,在史蒂夫讨价还价之下终于同意加上一个定语,在哮喘彻底治好之前。

礼盒里是一幅由实木相框装裱的青年坐像素描,有着佛罗伦萨画派对于形体的精准塑造和完美构图。画中青年坐在长椅上,身体微微前倾,面孔转向左侧,深浅的阴影衬出青年立体的五官,却并非颇具棱角的狠厉,轮廓处反而圆润起来,眼角眉梢更含着浅浅的笑意。衣衫褶皱和关节连接处皆描摹得细致入微,仿佛尼德兰的铜版画,可想画家耗时之久。毫无疑问,画中青年就是巴基,而他本人此刻有点愣愣地说不出话,向画面右下角看去——

亲爱的巴基,圣诞快乐!你是如此正直善良,我每年都会感谢上帝让我成为你的朋友。祝愿你新的一年更加健康快乐!——你的史蒂薇

巴基终于笑了出来,“史蒂薇,我在你眼里就既没优点也没魅力吗?你为什么要说我正直善良,你忘了我曾经在巷子里打趴下対街两个恶棍,每天都能收到至少三封情书,你忘了我是布鲁克林最强壮帅气的人吗?”当然,巴基并不否认自己正直善良,但他觉得这两样品质实在稀松平常,每个有父母的人都知道为人应该如此,何况这并不困难,大概十个人里起码有九个能配的上这两个词。

“当然巴克,你强壮、帅气、勇敢、真诚,你的优点我可以说上一整天。但最重要的是,你是我见过最正直又善良的小伙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史蒂夫有点语无伦次,却用蓝眼睛真挚又急切地盯住他,让他明白也让他投降。“哈哈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正直不善良了,你就不跟我做朋友了?”其实巴基毫不担心,假如他真的只要做到正直善良这最简单的事,史蒂夫就把他视为全世界最完美的人,他很确定他会永远都像今天这样快乐。

很巧,那年巴基送给史蒂夫的是一小瓶红色绘画颜料,从前史蒂夫只用铅笔画素描,但巴基渴望史蒂夫的画布能多彩起来,虽然他能买来的颜料也少的可怜。“从明天起,罗杰斯画家正式进军威尼斯画派!”明年,他信誓旦旦地想,明年他要攒更多钱给史蒂夫买更贵也更美的蓝色颜料,后年买黄色的,大后年,再后年……

夜里,他们并肩躺在床上。“史蒂薇,你妈妈会给你晚安吻吗?”史蒂夫一句未提,但巴基知道他有多想念他的妈妈,特别是圣诞夜。他的笑容从未真正绽开,也没有做他和妈妈每年都吃的苹果派。

“……嗯,她会的。她总是吻我的脸颊再说晚安……”
巴基突然从一侧支起身子,低下头在史蒂夫双颊落下两个响亮的吻,“晚安,史蒂薇。”

一阵高跟鞋触地的短促噔噔声由远及近,小酒馆里的喧闹顿时沉寂下来,巴基终于回过神来,循着声源扭过头。门口立着一位红衣女郎,有着绸缎般的金发,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队长。”她的声音不大,却在难得的安静中格外清晰,听得出女性独有的期待与柔情。

“卡特特工——”史蒂夫已经朝她走去,站定后礼貌地冲女士微微欠身,一如既往的绅士。

随着二人开始低声交谈,屋子里渐渐人生四起,很快恢复了刚才的吵闹。

“哇,这就是咱们军队里的英格丽褒曼,未来的队长夫人!”“真的,看他们多般配,简直像太阳神和他的克吕墨涅。”威廉举着酒杯在一旁赞成。“二十刀,我赌队长会和这位卡特特工终成眷属!”查理说着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拍在酒桌上,招呼众人,“快来下注,稳赚不赔!”士兵们哄笑着在裤兜里摸出些散钱,有人用硬币叮叮当当敲着酒杯。“这酒也太苦,还是等着吃队长的喜糖!”“哈,如果队长爱上的是别的妞儿,你们这些钱够我回家开个酒庄了!”

“巴基,巴基!发什么呆,不来发个财吗?我们还想着跟你压注呢!”巴基含着酒仰头笑了一声,余光向门口一瞥,明艳的红色裙摆竟刺得眼睛有些酸痛。他有点好笑地站起身,随手掏出几个硬币仍在查理面前的桌面上,“跟了,跟了。”也不说到底压哪边。四下晃悠了片刻,便悄悄溜出屋去。

月凉如水。巴基厌恶这种像被强酸腐蚀过的心情,但自从史蒂夫打了血清,戴上傻兮兮的“队长”帽子,这种感觉几乎成了他随时可能发作的疾病。“哼,我才是阿波罗,史蒂夫那斯文害羞的家伙明明像棵月桂树。”他吹了声口哨,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TBC
想起在B站看的小酒馆cut,弹幕里“队长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哈哈哈说出心声
下章写巴基哥哥打狙啦,紧紧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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